生命轉折2-選科

        醫學院七年級是實習醫師課程，到過內、外、婦、兒四大科，也到過皮膚科、耳鼻喉科、眼科及精神科等科，當時很難決定要走哪科，入伍服兵役兩年的思考後，我決定走內科。

        內科的訓練，著重於疾病的診斷與治療，對病史詢問、身體檢查、檢驗或檢查安排、結果判讀及病歷記載特別重視，好像訓練偵探一般，用合理的邏輯思考，過濾每條相關線索，期望用最快的速度做出最正確的診斷，給予病患最有效的治療。

        那時的院長是王復蘇醫師，他是心臟內科專科醫師，特別重視住院醫師的教育訓練，每天早上晨會他都準時參加，而且嚴格要求住院醫師。他的豪語是：「台大醫院能，新竹醫院也能」，對我及其他住院醫師的要求與當時他在台大當住院醫師時是一樣的。剛開始我的報告每次都被他修理得很慘，常常一整個早上，就修理我一人，掛在報告台上下不來，是家常便飯。

        嚴格的訓練半年後，對內科各種常見疾病如心臟病、肺病、消化道疾病、腎臟病、糖尿病、腦血管疾病等的診斷與治療，以及心電圖、X光片、檢驗報告等判讀，基本上都了然於胸。晨會的報告，被修理的時間越來越短，偶爾甚至還可以反擊，提出我個人不同的看法。當時除了超音波、胃鏡、大腸鏡等檢查還沒學習之外，我突然發覺，我每天做的事成為例行性工作，漸漸覺得有點厭煩。思考一個月後，我決定轉外科。

就疾病的診斷與治療而言，外科與內科訓練很多都一樣，最大的差別在於多了手術訓練。手術技術是無形的技巧，很難藉由文字或語言來學習，在手術台上以師徒制口授心傳是最有效的學習方式。剛開始基本的手術技巧，如綁線、劃刀、傷口縫合、皮膚腫瘤切除、闌尾炎或疝氣修補等，主要由學長帶著邊做邊學。住院醫師第三年後，就由老師帶著學習較為複雜與困難的手術，如腸胃手術、肝膽胰手術、開腦手術、開胸手術及整形手術等。

        第四年外科住院總醫師的日子，是由手術室、急診室和加護病房所組成，這一整年幾乎都待在醫院內，深刻體會大禹治水過家門而不入的感受。我的結婚週年紀念，恰好參與新竹醫院第一台腎臟移植手術，回到宿舍，已是第二天的早上七點，照相留念時還特別將相機的時間調回前一天，免得以後記錯結婚的日子。

        總醫師訓練完，張景年主任（現在的院長）說新竹醫院欠缺小兒外科和創傷外科專科醫師，希望我二選一。最後我選了小兒外科，就這樣，到台北馬偕醫院接受了兩年小兒外科次專科訓練，成為我現在執業的主要科別。